海南行(四章)
刘晓平
刘晓平，湖南张家界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湖南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文联、作协全委会委员;其诗作被原中国诗歌学会会长、人民文学主编韩作荣誉为“城市与乡村的寓言”，其散文作品年入选新编中学全日制语文课本第二册第三课（科教版），现有作品集十二部。
南洋博物馆
中国作协“重走长征路”的第二采风团张家界站的活动还没有搞完，我记得是5月10日采风团在张家界的最后一次晚餐上，有同志提议：“我们要离别张家界了，大家还是来点农家酿的米酒吧！”带队的丹增主席是很讲原则的，他是5届中央候补委员，原云南省委副书记，他问随行的秘书：“晚上来点不违规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表示同意，一问餐馆，他们没有农家酿的米酒。我只得叫上司机去寻找，好不容易寻到一家酒坊，买来金樱子酒时，大家已饭菜上桌。丹增主席见我为采风团的同志亲自买酒，就风趣地说：“刘主席亲自陪，还亲自为我们买酒，此行让我们感动，大家干杯吧！”大家边吃边谈笑间，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听对方是一位女同志的声音：“刘老师，我是中国作协创联部哎，中国作协海上丝绸之路采风团请您参加，您没有特殊情况吗？请您看看手机信息吧！”通话结束后，我赶紧看手机短讯，原来整个采风团的人员名单及行程安排早就发我了，我一直没时间看而已。
5月15日清晨6点，我便赶往荷花机场，坐7点到广州白云机场的飞机；在白云机场吃过午饭，便转机至海口美兰机场，刚下飞机打开手机，接机人员的电话就来了，我找到接机人员后，就和另一位刚到的马叙先生，赶往下榻的酒店南洋博物馆。到了酒店一看，酒店有两块招牌，既是南洋酒店，也是南洋博物馆。经营者很会利用空间，一楼是海南土特产品展览；二楼是茶坊、饮食厅；三楼以上是酒店、博物馆，除了客房以外，酒店的大厅、廊道、墙壁上，都是关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字介绍、沉船瓷器等发掘文物图片。我住四楼，老马住我隔壁，其他人员都还在路上，大都在下午6点以前赶到，然后一起吃晚饭。我稍作洗漱后，又重回三楼大厅，细细浏览关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字介绍，介绍分四大部分：第一部分，艰涉鲸波、丝路肇始；第二部分，港埠渐隆、海路绵延；第三部分，碧海云帆、货通万国；第四部分，大洋通衢、丝路涅磐。文字介绍把我国“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史，详述得透彻到位，并佐以图片与文物的说明，形象生动地把海上丝路的发展史向参观者作了很好的介绍。
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后，作家们大多结伴去街上游玩去了，我因为脚的不方便，就留在酒店里了。呆了一会，还是觉得无味、孤独，便拿着房间里的地图指南，走出房间，在酒店的前前后后走走看看。原来酒店就在长堤路边，左后面是骑楼老街，包括得胜沙路、博爱北路、中山路、新华路、长堤路；正前方是静静的海甸河，它是一条大海涨潮时的大陆河，只有在大海涨潮的时候，海甸河才会有它浅浅的喧哗，遥听远处才有码头的气笛声和大海涛声深沉的回响……稍走走脚就有点痛，我只得回酒店洗漱休息，也许是太累，尽管海口天气炎热、空气中迷漫着潮湿的气息，我还是在一曲《下南洋》的旋律中酣然入睡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海上丝绸之路”一路走下来，回想起来触动我心灵，在我心中印象最深的却是南洋酒店，并专题赋诗一首《南洋酒店》：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左后面是骑楼老街
是个民族风情和欧式风格的世界
我在酒店里只住了两晚
都枕着一曲《下南洋》的歌声入梦
梦境里回响起大海的涛声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正前方是海甸河闪亮着微波
汽笛声把我拉回“商贾络绎”的岁月
我喜欢站在四楼的阳台
想像着“帆墙如林”的情景
画面里感受最深的总是椰彩椰风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是酒店亦是博物馆
徜徉之余我都在博物馆里慢步
透过岁月的窗口遥瞰八方来帆
丝路的辉煌照亮了古今的夜空……
火山口会是怎么个样子
火山口会是怎么个样子呢？在没有看到之前，你尽可以展开想象，想象总是高于现实的，这就是想象的魅力！我来海口这么多次了，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海口有个火山口群世界地质公园（也是国家地质公园），还是4A级全国旅游景区景点。在去火山口的前一天晚上，我就躺在床上展开想象，想象着火山口的样子，但总是离不开一片焦土的形象。我还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知道了它的基本情况：海口石山火山群世界地质公园，位于海口市西南石山镇，距市区仅15公里，西线高速公路转绿色长廊可达，绕城高速公路穿过园区。地质公园属地堑——裂谷型基性火山活动遗迹，也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全新世（距今1万年）火山喷发活动的死火山群之一，具有极高的科考、科研、科普和旅游观赏价值。据地质学家考证：琼北火山喷发于新生代早第三纪，最后一次喷发是第四纪全新世，大约距今有1万3千年。可以说是历经万年沧海，大地变迁，在公园里却还留存了36座环杯锥状火山口遗址，马鞍岭火山口是最高的火山口，海拔.8米，是琼北的最高峰。
第二天，我们在海南省作协主席孔见先生等人的带领下，大约车行半个小时，我们便进入地质公园区。于是，走走停停、看看蹓蹓、聊聊拍拍，纯是那种文人们的无所事是。我则多个“心眼”，想看看与我想象中的火山口有什么不同。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整个地质园区内，放眼望去，可以用“绿海”一词来描述，高的树、矮的草、各色的花，均掩映在绿色的海洋中，只有当你走近了看，才见到那些好像烧焦过了的岩石，都成蜂窝状地讲述那个苦难的岁月……而岩石间的缝隙、蜂窝状的小孔中，仿佛都流溢出绿色，汇聚而成绿色的海洋。这时，你心灵便会受到启迪，你便会想：自然为什么会为人间留下这许多奇迹？你便会细瞧火山锥、细看熔岩隧道，便会发现：火山类型之多样，熔岩景观之丰富，熔岩隧道之神奇，实为罕见的火山奇观。在园区内，你既可以看到岩浆喷发而成的碎屑锥、熔岩锥、混合锥，也可以看到岩浆与地下水相互作用形成的玛珥火山在火山锥、火山口及玄武岩地貌上，你可以看到热带雨林为代表的生态群落植物多种，与火山景观融为一体，成为生态奇观的汇集；而千百年来，人们利用玄武岩所建的古村落、石屋、石塔和各种生产、生活器具，则记载了人与石相伴的火山文化脉络，被称为中华火山文化之经典。在一些火山溶洞里，你会发现洞中有洞，天外有天，令人扑朔迷离；在一些岩壁上，你会看到吊着、贴着各种各样的熔岩石乳，似落非落，令人神奇；而在有些洞中，你可以听到水滴的清逸声，水滴在不同形质的岩石上产生不同的音调，形成十分美妙的音韵，令人爽心悦目；在那些熔岩隧洞里，有的像开阔的地下餐馆，有的则好比离奇的古堡宫殿，阳光通过隧洞塌陷所形成的天窗照耀洞中，使阴暗的洞中景物蔚为壮观神奇……总之，在这里你可以饱览火山地质地貌的无奇不有，亦可细细探寻火山生态与火山文化形成的千百种缘由。
作家们寻寻觅觅整整游了一天，虽与“海上丝路”采风风马牛不相及，但大家觉得这一天还是值，至少是“一带一路”的启点上，作家笔下又多了一个极具世界级意义的旅游目的地。将要离开的时候，大家意犹未尽，都坐上车了，还纷纷用手机在拍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死火山呢？孔见主席说:“不是死火山，说不定我们就都回不了家了。”我说：“那样不更好吗？大家在一起，可成一幅群雕。”马娜说：“也不一定，熔岩让人炭化了就成了蜂窝状的熔岩了！”这个话题，一直讨论到宾馆，也没完没了没有个结果。是啊！自然又会让你怎么样呢？
当晚，回到宾馆后，我难以平静下来，铺开纸写了首诗：《死火山要是复活了多好》，以诗的形式记下了自己的感受——
火山口是葱郁的
山腰是葱郁的
山脚也是葱郁的
看不出火山口的半点影子
村间的路淹没在绿树中
村口牌楼淹没在绿树中
村里人家也淹没在绿树中
满眼都是葱郁的世界
睁开眼便是逼人的绿色
只有当我们走近火山脚火山腰火山口
当我们走在村路上走进牌楼走进村里人家
我们眼底里才是蜂窝状烧焦的岩头
山口是岩头山腰是岩头山脚也是岩头
村路是岩头牌楼是岩头村居也是岩头
真是一个岩头的世界
绿色都是岩头缝里流出来的色彩……
我们看了美社村荣堂村
也看了火山群世界地质公园
就在要离开这个岩头世界的时候
我心底里涌起了一个念头——
死火山要是复活了多好
我们这一群人都会在熔岩里炭化
每个人的荣辱贵贱高低美丑乃至欲望
都将成为群雕似的琥珀
让后人品出美感来也读出哲理
可惜的是爱我的那个人她在家里
我不想让她一人在世上苦着……
红树林，绿云般的红树林
海上丝路之行在海南的所有行程，均是委托海南省作协安排的，海南作协主席孔见、副主席梅国云、办公室主任周建国三人，均是全程陪同，可见重视程度。而安排看的地方也是精选了的，整个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去看红树林这天下午，既看了海景湾的海景，也感受了海口航天发射场的奇观，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对红树林这种植物，有了一层理性的了解。在此之前，我只知有一种红木家具，少则十几万元，多则几百万元一套，一个凳子也是几千或者上万元的，这哪是平民百姓消费得起的东西？那么，这红木又是一种什么珍贵的木材？我是带着这许多疑问去看红树林的。
红树林是热带、亚热带海湾、河口泥滩上特有的常绿灌木和小乔木群落；它具有呼吸根和支柱根，种子可以在树上的果实中萌芽长成小苗，然后再脱离母株，坠落于淤泥中发育成长。海南的红树林自然保护区有很多，海口就有东寨港国家级红树林保护区和文昌八门湾红树林自然公园，还有花场湾等县级红树林自然保护区。我们去的是文昌八门湾红树林自然公园。我们坐车行了1个多小时，远远的似乎听到了海涛，穿过一个自然村，我们便来到了一个码头，码头两面临海，一面临着一片海滩，海滩望不到边，只见一片绿云般的红树林，连接红树林的是一条人工木栈道，曲曲弯弯，延伸到绿色的“云朵”中去了。我们沿着栈道走，便也走入了“云朵”的深处。我所看到的红树林，株株相连，支撑在海滩水面的都是些根一样的小树枝，看不出谁是根谁是枝，只有高出水面一米开外的根根枝枝才长出绿叶，越往高处越是浓密，郁郁葱葱严密得就像翻滚的绿色“云朵”，一直延伸开去，看不到边儿——我们都躲在“云朵”的里面。我很难看到有直立的像一棵树一样的成材木，只是偶尔看到根枝相连处有一段一段的成材木，因而，我得出一个结论：红木家具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很难有成材的红树林。行走在栈道上，我还看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一些红树林的树枝也像根一样地支撑着……我问孔主席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孔主席说：“您看到的红树林分不清谁是根谁是枝，这只是一种假像，红树林呼吸根和支柱根特别多，是她的一种生态现象。但红树林这种植物就是奇怪，种子在树上果实中萌芽长成小苗，当她脱落母株后掉在海水中，即使被海浪冲走，也能随波逐流，数月不死，一遇泥沙，就会在数小时后生根成长。红树林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密集而发达的支柱根，很多支柱根自树干的基部长出，牢牢扎入沙泥中，造成您根枝不分的假像。”原来如此。红树林成材木很少，但它耐腐蚀、耐磨损、耐蛀虫，是一种珍贵的树材，红树林生态系是世界上最富多样性、生产力最高的海洋生态系之一，具有很高的保护价值……可惜的是文昌市铺前镇约6公里长的海岸线上，67公顷的红树林区已全面挖塘养殖，近半数的红树林遭受严重破坏。好在这种现象已引起政府的重视，及时得到了制止。观看了整个红树林，我彷佛上了一堂人生的哲理课。回到宾馆，我还是以诗写下了我人生的观感——
在文昌在八门湾湿地公园
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红树林
远远地看上去很美像一片绿色的浮云
走近了看她们生长得很艰难
每株之间分不出彼此相互间紧紧相连
绿色的树枝就像向苍天求救的手
紧紧拥抱着阳光也抵御着风雨的摧残
她不像大山里的成材林
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和阳光而是
弯曲在岁月的空间里纵横着生长
红树的每一段成材的木材
需要别的木材成材的几倍时间
需要别的木材没有过的岁月与风雨的记忆
材质的硬度原是生命砥砺命运的硬度
我看到了红树林也读懂了红树林
红树林最具哲理大师的资质
她最懂岁月的艰辛和生存的不容易
在岁月波涛汹涌的沙滩上
为寻找到站稳脚跟的土壤
她把无数的根须伸入水底的浮沙
甚至把本该向上长的枝也当成植入泥沙的根
在污水里在浮沙里在风雨波涛里
默默地演绎岁月与生命的哲理
潭门：离三沙很近离天堂很远
千年渔港潭门，是去南海最近的港口码头，是渔民捕捞归航的停泊港湾，也是海南海产品的集散地，更是砗磲工艺小镇……一到潭门，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前店后厂，出售的商品都是以砗磲料加工的艺术品。渔民四海为家，但那都是一种漂泊的所在，只有捕捞收获归航，到了幸福的港湾，才有真正家的感觉，故渔民又把潭门小镇叫作天堂小镇。近些年成立了三沙市人民政府，因为潭门离三沙是最近的港口，所以去三沙都是从潭门港出发的，于是乎媒体就有了一种说法：潭门，离三沙很近离天堂很远。世上有没有天堂呢？谁也说不清，人们心中幸福之所就是天堂，天堂其实是一种心境。
我们不去南海，也不去三沙，只来潭门感受一下渔港的风情，只来潭门感受一下人们开发三沙、南海的热情，只来潭门珍宝馆寻找“海上丝路”遗珍，只来潭门濒海临风、看风景如画……下车后在街上漫步，同伴们出了这店进那家，看不完的砗磲，选不定的珍宝，唯有我对这些毫无兴趣，一心想去码头，看看渔轮在南海留下的风痕浪迹，看看渔民遭受欺侮留下的枪伤好了没有？正一一在海边寻看，渔船都停靠在海边，都标有琼海字样，我脑海忽地浮想起电视曾报道通过的所谓“韩国偷捕案”，那些勇敢的渔民，竟是从这里出发的，不禁让人心底生出由衷的惊叹！渔船上有一桶桶冰块，我问这是为什么？答曰为鱼保鲜。看够了走累了，我回到集合地，同伴都收获了砗磲珍品，我则收获了人生“惊叹”。时间不早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在海南作协三人的带领下，行走在街上，一家家海鲜店迷漫着渔民生活的气息，而街道上的古朴建筑与港口停泊的渔船构成了一道亮丽风景线。我们来到潭门海鲜第一家，围成三桌，放开海吃了一顿真正的海鲜，那些鱼虾端上桌来，见了火锅都想跑。我们吃饭的地方外面是大海，临海的是条河。吃饭间，海涛在歌唱，归航的渔船沿河道往上走，大家不禁问：“这是条什么河？”孔见主席说：“往上走是博鳌小镇，这是五指山奔来的万泉河。”“啊！原来万泉河是从这里入海？！万泉河可是喂养红色娘子军的地方。”孔主席一句话的解释，引来大家许多新的提问。孔主席说：“红色娘子军不是万泉河喂养的，是苦难喂养，所以，为了翻身，她们是肯玩命的，信仰只是以后的觉悟。”“孔主席为什么这样说？把道理说出来看看。”大家纷纷要求道。孔见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见目的达到就开溜，他哈哈一笑说：“我正在写这个题材的小说，以后大家去细看吧！”一顿饭，大家在说笑声中结束了。
还好，一顿饭既吃了海鲜，感受了风情，又说了历史，更主要是许多人都不知道：潭门镇就是万泉河的入海口，今天都明白了，还知道它流经过博鳌。
一个潭门小镇，只有3万余人，却有渔船多艘，从事渔业的有多人，年产值近4亿多元。年4月8日，习近平主席专程视察了潭门镇，高度肯定了潭门人们维护南海主权的精神。这里拥有真正的船长，有的人只凭一个航海罗盘和一本手抄《更路簿》，就可在南海闯荡几十年；这里的渔民拥有真正的海洋精神，敢于冒险，一艘小船就敢闯荡波诡云谲的远海；他们拥有担当精神，世世代代坚守在南海诸岛，以不懈的守护精神，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彰显中国的海洋主权，也世世代代在风浪的大海里讨生活。汉代时，潭门渔民就在南海诸岛命名了自己发现的岛屿；北宋时，潭门渔民把南海诸岛统称为“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他们对海洋的情感至深，过去看作“祖宗海”，现在视为“责任田”。说及对南海的感情，他们谁都可以说个三天三夜，难怪乎他们把小镇视为自己天堂。
潭门人从南海捕捞珍贵海产品的同时，也从南海珊瑚礁中捕捞沉睡多年，早已被玉化的砗磲石，用来打磨雕刻砗磲艺术品。砗磲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经过千万年的地质压力，其壳质出现神奇的蜕变，透亮如玉，历史上曾当钱币使用过，西方世界，砗磲、珍珠、玛瑙、珊瑚被誉为四大有机宝石。砗磲在世上是稀缺之物，佩戴在身上有镇心、安神、稳血压、防失眠、防老化和增强免疫力的作用，加上做成工艺品，实用又好看，您说哪有不珍贵的呢？！
这样说来，潭门人凭着他们的精神，凭着丰富的海产，更凭着祖国改革的发展，千年的古镇，不富是没有可能的，它将成为渔民心中真正的天堂。我觉得题目要改一改了，就改为《潭门：离三沙很近离天堂更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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