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乔木
文
品巴山
（读小说《呢楠记》）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不可不可，终究是差一口气。差气就要喝粥，传闻《侠客行》中的石破天就特别能喝，别人最多能喝下五碗的腊八粥，他却能连续喝下八碗，腊八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日子，是一种挽留。想着应该有那么一封邮件，冬日阳光下又仔细翻了翻竟然毫无踪迹，修观之下，人心玄符。南有乔木，实际上是一个字谜。南之木，谓楠。楠楠实际上是小说《呢喃记》中的主人公。许多年前读下说好写一点什么，当然说说好其实并没有与任何人说，那时，在明与暗、虚与实、小说与现实之间实在不怎么分明，时间不够、距离不够、酝酿不够，下笔踌躇，如今仍就不怎么分明，幸而有诗。你骤然冷了我想起了春天的温度阳光下我高声朗诵人生段落府南河打扮成陌生的水逆流而上天空盘旋着故事人们在远处的城市草地上我仰望着树叶摇摇欲坠你颐指着身边的读书郞世界如此安静冬天说些什么吧（《说给春天的树》）
男人与女人相逢相爱本身绝不是坏事，就算最终他们会分手。他们互相撞击、争斗不仅可以加深对人对事的见识，而且还会使他们会更加了解自身。（《呢楠记》）
按百度的介绍《呢喃记》描写的是“徐楠，一位80后的离婚女人，经历了婚姻的背叛、婚外情的苦涩和单身后的诱惑后，如何在痛苦与希望决择，找回自我，实现自身价值。”写诗的时候犹如这沉闷的冬季的一缕阳光只是憋了一口气显得更炽热更明亮，怎么遇见蓝天白云，怎么就突然以这样的视角看见了这样的树，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遇见徐楠与赵启亮的相遇，理所当然之中有“惊异。”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扭头，神秘对她说，“新来的总经理，点明要你当他的总经理助理。”她有点诧异，这样的职位怎么会摊到她的身上。未曾谋面的总经理，怎么可能会指定她做总经理助理呢。（《呢楠记》）有惊异自然就会生发好奇，生发揣测，实际上不由自主往往由此升腾。她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听说他姓赵，具体名字还要等开会知晓。这是个非常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古色古香的布置，偌大的办公桌，除了笔筒和电脑，桌上空无一物，显得有些空荡。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善若水”，笔酣墨饱，飘逸洒脱。这幅字是赵总特意打电话，吩咐秦总准备的。作为公司的重要决策人物，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信仰或是座右铭，通过不同的喜好可以看出他们性格特征。她站了一会儿，不禁对新任总经理的长相充满了好奇，试图从他的仅存的隐秘的讯息揣测面容特征。（《呢楠记》）我们按照属人的信息去合理的勾画一个陌生人当然是正常思路，但是偏颇于好或者坏实际上都陷入了一种知性认识。勾勒出的人物，与其说是真实有这么一个人不如说是我们想见这样的一个人。揣测如果抛开物自体，抛开那个具体的人实际上思想上经历一个哥白尼式的思想革命就会发现，能看到的实际上是自己的“范畴”。徐楠与刘思哲的相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白白我的心。她接受了一次相亲，那个群攻的倡导者刘阿姨，将她的侄儿刘思哲介绍给了她。一直到现在，她心底都认为那次群攻，其实就是刘阿姨蓄谋已久的一场阴谋。（《呢楠记》）作为一种外在的规定性，如果没有得到自我的首肯实际上是难以成为现实的，我们说这个社会现实，不是说这个社会实际现实而是我们接受一种现实。对于徐楠来说与刘思哲的相遇不存在单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一种外在力量对自我的压迫，而是“接受”其实也是一种相遇。夏天有段时间，她每天很早起床，沿着古老的城墙边，穿过薄薄的细雾，路过长长的岷江大桥，对面的乡政府门口便是终点。每天跑步时，总有一年轻男子在城墙的那个路口，超越而过。却在岷江大桥的另一头，往返再超过她。她生性也不是热情之人，各自沿着速度和路线，独自前行。（《呢楠记》）接受总需要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可以局限在这一个或者那一个之中，但总需要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不是说服别人而是说服自己。说服别人，原因就陷入一种无限循环之中，跑来跑去，无休无止。说服自己，我就站在路口，等你。那个跑步的男子，便是刘思哲。（《呢楠记》）夏日某个下午，他一走进这个小屋，便看见徐楠热火朝天的在忙碌着，她上身围着围裙，右手麻利地拿着锅铲，不停在锅里翻炒些什么。她蓬松地挽起头发，却有一缕青丝散落于耳际，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瞬间滴落在地板下。当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微笑望着他时。那一霎的美，他简直惊为天人。（《呢楠记》）徐楠与陈谦的相遇，相遇是重逢，重逢只是相遇，相遇加一个平方这是命运。她支起身子，准备看下时间，发现手机的绿色灯光闪耀着，原来有一条未读的短消息。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大学同学陈谦，晚上十一点发来的消息，“最近好吗？有空出来坐坐。”她慌忙回头看了看李强，他正熟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呢楠记》）只有幼稚的人才不懂人性的复杂，不知道人心的羁绊。接受这种复杂，接受一种“分寸”，只要拿捏得分寸合适，每一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独自的心灵空间。所有的相遇，最后都变成一种重逢，相遇伟大，重逢何尝又不让人珍惜。生活那有猜字谜那么简单，时间像一个神秘的盒子装的是让我们猜而不是仅仅让我们知道的秘密。“楠楠，别看了，跟我来。”好友蒋美辰不知何时跳进来，风风火火把徐楠拉出了图书馆，神秘兮兮从背后拿出一个纸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这是张叠成心形的粉红色的硬质纸，她慢慢的打开，上面用清秀的楷体工工整整写着“下午六点操场见”七个字。（《呢楠记》）操场上远处走来一个男生，高高的个子，落日让他整个身上都染成金黄色。走近了，她认出了他。他是陈谦。见到她，他异常地紧张，说不出话，汗水一颗颗往下滴。她看着，实在有趣，忍不住笑出声了。尴尬之际，他突然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纸已经变得濡湿，字迹有点模糊。他看了一下，磕磕巴巴说着：“楠楠，能......能不能......和我一起走走？”她顿时笑得前仰后俯。（《呢楠记》）有人说所谓形而上学就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其实在爱的形而上学看来还有神秘之处。因此，命运应当有它自己熟悉的语言。第一次看她时，他俩都站在新生的报道处，她正好排在他的前面。（《呢楠记》）徐楠和陈谦，默默走在操场上，十指相扣，交缠得那么紧。（《呢楠记》）徐楠与李强的相遇，相遇只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能假设相遇之前一片空白，对于背负痛苦的人相遇是一副药，是一根并不真实的救命稻草。她和李强是在网络里认识的。有天，她无意中捡起了李强的飘流瓶，二人的邂逅就开始了。当时她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婚姻名存实亡，游离于在赌注的两端，她不知该下注哪边？那时的她，正如困兽一般，旧处的枷伤还未愈合，时常隐痛。新伤又至，血肉模糊，她咆哮，愤怒后又彷徨，矛盾心情让她无所适从。这种反复无常，优柔寡断，懦弱却不甘的性格，让她恨透自己。她急切需要命运带着密语来昭示未来……（《呢楠记》）很难想像，电脑或是手机另一端有一个陌生的人，通过彼此的倾诉，对你了如指掌，或是掌握了你隐藏最深的秘密。（《呢楠记》）网络是一个最好的遇袭和埋伏之地，有人在倾述就有人在倾听，有人在表演就有人在认真地凝视。当有人在网络的一个地方说其实在网络的另一个地方实际上留意你已经很久了，千万不要诧异而是要惊异。这样的铺垫与我来说，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和他在一起，她暂时忘记自己的伤痛，像一棵汁液饱满的叶子，贪婪汲取着阳光，像团团燃烧的火焰，在枝头，在树梢，跳着生命的，欢快的舞蹈。爱情使人身心愉悦，让徐楠神采飞扬，一颦一笑，丰韵如花。（《呢楠记》）如果是伤，她疗好就要走，如果是药，怎么像极了树上的叶子。奇怪。你是谁文字与生活，孰真孰假，真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但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沿着一条河流向远方的，时而雄壮，时而悄悄。你是谁？是说关于《呢楠记》中的徐楠看似已经写了与四个男人的之间的爱恨情仇实际上仍然是扑朔迷离的。真正的痛苦虽然只有说出才能治愈，但是正因为说不出来它才是真正的痛苦。浣花溪公园出南门过拱桥，夜晚有一段不长不短极潮湿的石路，伴着《驴得水》中任素汐唱的那首歌走着走着，人的心就轻松起来了。树叶没有阳光但是有灯光，路虽潮湿但是放在蓉城这样的喧哗中又难为可贵。我以为此时最适合去揣摩一个女人，《呢楠记》中的徐楠藏着一颗值得揣摩的心。每个人的秘密都多多少少和童年有关。一切都寂静下来了，只听见外边树上滴嗒雨水声，突然感觉，厚重的身体，如同盐粒，在水的滴沥下，顿时轻盈起来。这种轻松的感觉，让人感到如此的不真实．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仿佛一切将重新开始。就在那刹间，多年前发生在芦苇林的情景突然清淅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以为她已经忘了，那段尘封的记忆却提醒她，它一直都在，一直在某个黑暗角落，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呢楠记》）在芦苇荡发生的事情就是八岁的楠楠被一个叫亮亮的哥哥性侵，但它更像是一种隐喻。童年有多幸福，但是这种幸福被打断就会有多痛苦。八月，她来到舅舅家玩耍。舅舅家住在岷江河畔。她最喜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奔在长长的河堤上。准确的是，自行车驾驭着她。这是一辆半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它的电镀部分渐已失去了光泽，车身上的漆皮已慢慢被剥落，留下的部分也是磕磕巴巴，那两块挡泥板上也长满了蚕豆大的锈斑。唯有那轻脆的车铃声，让它青春焕发。她还不够高，笔直坐在车座上，脚还完全踏不到踏板上。她只有靠着左右臀部的起伏来驱动它的前进。大颗的汗珠从她脸上流过，从下巴滴落到胸脯里。她最喜欢下坡的感觉。秋天的风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卷起她的裙角，吹散她的马尾，却又嗖嗖拂过脸颊，凉凉的，如一双大手磨蹭着娇嫩的脸庞。河堤上长满了芦苇，风在吹，苇杆在摇，朵朵芦花在白茫茫的花海中翻滚，美丽极了。秋天了，河中的水也不如夏日那么汹涌了，河水静静的流淌，在河床的某些地方都形成了断流了。落日的余晖落在涟漪的河面上，点点金光摇曳着。风吹过，静谧的河床上有股新鲜的泥土清香。不像夏天河水的股股恶臭。垃圾、污垢，甚至死猪都漂浮在河面上。即使离河堤很远的地方，也能闻到腐烂的味道。河上没有桥，只有一条木制的大渡船供河岸两边人们相互来往。渡口处，有一颗粗壮的榕树，树叶茂华如盖，深褐色树皮，沟沟壑壑，细述着时间的流失。河对面是个小镇，远远可看到青砖砌成的街道，对岸也有棵老树与此对望。（《呢楠记》）每个人的童年都会使用第一人称，但是这里却使用的是第三人称，童年总有我们愿意触及和不愿意触及的部分。倘使有人跨过禁区，杀无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第一否定命题，来不得半点犹豫。以前有个女同学在面前找人擦皮鞋，印象一下子就坏透了。当一个人说喜欢你的时候，无论是肯定与拒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认真对待。我记得有一个网友，我就浏览过她网络空间一次，她就把我拉黑了，以前想不通，现在知道这是人的第一否定命题，相互人格的尊重。如果只有阳光，岷江河畔自行车上奔驰的小姑娘就是千与千寻，她的命运是否会因此改变了呢？那时忘记是读《理想国》还是《尼克马可伦理学》，我们围成一个圈子，自由自在地讨论无数无数的话题，道理虽多治病竟然没有一丝良效。你，一生红服，芦花飘荡。可笑了两个极其认真的人竟然在酒后为了网络一言一语的纠缠起了争执，必要保留一丝生命的严肃性。可正是因为严肃性，聚散之间就不是简单的一口气可以掌控，因为我们还剩无可奈何。徐楠的初恋是陈谦，可是我们真正读到陈谦的章节发现除了初恋还有暗恋。在她心底，暗恋着一位男生，已经很久了。他比她高一级。每天起床，她会早早地醒来，在温暖的被窝里细细的想着他，美好的一天就开始了。她没有和他说过话，没握一次手，见面连点头都不点，可他的一切，她都知道。每天他的穿着，他的发势，他低沉的声音和他奔跑于球场的每一个身影，如此深刻地嵌入她的记忆。校园里，忽然遇见了，对望一下，她顿时欢喜起来，身上像减了分量，每一步都走得轻快有力，像是要跳起来一样。她出现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暗恋的幸福是如此的简单易足。她知道他身边围绕着许多女孩，她们活泼可人，比起她来，她们更适合他。她感到莫名的自卑，她隐约地明白，她似乎失去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他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远远地，雕刻着他的时光，而她却远远地眷念着他。（《呢楠记》）接受是一种被动，暗恋则是一种主动。被动与主动之间是心的间隙。但是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恋爱却是两个人的事情。徐楠兜兜转转实际上已经陷入到自己的人生旋涡之中了。秘密是她给自己的人格附上的一份独特的魅力，但痛才是本质。孤独也是人的宿命，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万物中即生即灭的偶然存在，从虚无中来，又从虚无中去，没有什么可改变这个孤独的本质，即使爱也不能。所以只有深切理解到这一点，我们才会站在所有情感的上方，即使爱得热烈也不会成为爱的奴隶。（《呢楠记》）徐楠在人群中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伤痛，却在寂寞角落中拼命找个肆意倾述者。（《呢楠记》）他正安静翻动着手中的杂志，她暗想，应该是他吧。她走了过去，他专注得没有察觉，直到她的影子欣长投射到桌面上，他才抬起头，站起来，望着她。……就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心脏某处丝丝被拉扯，莫名的，但疼痛的悸动是那么真实。她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未没有见到他，何来疼痛？（《呢楠记》）究竟没完没了的聊了多久聊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许多年前相信了小说中的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那就和她去旅行，如果旅行过后你们仍旧相爱，那就结婚吧。（《呢楠记》）其实，青神县并不大，我与朋友去了青神县还在宾馆住了一晚，因此不仅看了这个小城的白天和聆听了小城的夜晚。也有一条河，也有一座桥，还有一个庙，但是因为下雨并没有看见老和尚和小和尚，倒是三个人孤独地转山，迂回，然后分别。如果是痛，我们快步走着，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但是不能够。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久之，久之，终于挣扎出来了，隐约像是长嗥，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鲁迅《孤独者》）始终不可休思，不可求思，终究是因为差一口气。做人有始有终才可成就黑格尔的圆圈。《说给春天的树》其实就是对《呢楠记》的回应，因为诗中潜藏字谜。少年伫立于青色拱桥上悠然吹着口哨，等待女人的到来川流不息的人群，滚滚如尘的车轮女人，仍未到来少年挪步于桥下绿洲一次又一次，朝桥上张望滔滔不绝的河水，拂然喧嚣的苇丛女人，仍未到来少年踏入冷冰的河水月光和胴体，被水面冷峻的光泽撕裂得千疮百孔戚戚微然的晚风，沉沉如讳的雾霭女人，仍未到来少年绝然不悔，沉河而亡逝去的终不解就如爱不欠任何人一个答案菩提树下那一潭挣扎的莲花般若波多蜜，一声又一声心有所碍，仍眷恋那轮皎月难求顿悟之法我，蹙足眉头顽疾沉疴总在明月星稀的夜晚悄然滋长如同前世的魂魄颠沛流离耗尽千年栖宿于我的体内那跳跃的隐痛如同求而不得的少年我痴心等待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神秘尤物它轮廓模糊，隐藏在时空最深处的尽头就如少年痴心等待那永不到来的女人（《等待》）《等待》已经对少年点题。呢喃，呢喃，就是说些什么吧！品巴山
达州人，体制外马克思主义者，思想偏左情调小资，混迹市场讨饭吃，流连沙龙寻思想，研修《资本论》重振乌托邦，偶有撰笔当是《彷徨》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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